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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山寻野茶(一)

发布日期:2012-08-10 11:10:44 访问次数:2407

1、从野茶谈起

    在神家氏时代,茶是在野的,与万物生灵一道野野地生长。后来被聪明的人类收养收编,成为造福人类的奇珍异草。《神家本草经》记载:“神农尝百草,日遇七十二毒,得 而解之。”

   神农之前,苍茫荒野无数奇果珍草,何者能食,何者不能食,人类无从下嘴。神农不是吃螃蟹第一人,却是发现五谷第一人。神农为了替民众治病,亲自了解各类草药的特性,其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的胆气在于民本,在于敢尝试,亲自采尝草木,中毒在所难免,当他偶然尝到茶树叶时,身上病毒尽消。于是,茶入药称“荼”。

说“野荼”很别扭,讲“野茶”就顺口了。神农氏时代距今4700多年,之后野茶慢慢转正,登堂入室,由野茶而药,由药而饮料,其间经历了多少年?《诗经》中关于“荼”的记载“谁谓荼苦, 堇荼如饴”,其“荼”是否就是后来的“茶”,学术界存在争议。比较可靠的记载是公元四世纪,晋将军刘琨给他侄子兖州刺史刘演的信中说“吾体中愦闷,常仰于茶,汝可置之”。同时期的《世说新语》则写到晋惠帝马衷的岳父王漾喜欢喝茶,经常以茶待客。可见这时的茶已经升格为待客的饮料。公元350年,著名学者郭璞在他所编写的《尔雅》中说茶是“一种煎叶而成之饮料”,书中讲到采茶前期采摘的是“茶”,而后期采的是“茗”。茶史学者认为《尔雅》的记载是种茶的最靠谱记录,世人也把公元350年看作人类种茶最早期。这个说法出自世界三大古典茶书之一——威廉.乌克斯著的《茶叶全书》。

野茶被收养、栽培,进入农作物行列,与野猪被驯化为家猪,进入家畜行列一个道理。但这儿“花开两朵,单表一枝”是不对的,得话分两头说。与野猪做不到应养尽养完全驯化一样,野茶在荒莽之中继续长期存在也应当是不争是事实,云南普洱地区的野茶王高寿达2700岁,和我的祖宗同辈。

   武夷山是著名产茶区,莽莽苍野有多少野茶存在?这里涉及“野茶”概念。野茶,就是没有任何人工管理的茶树。通常,“野茶”有两种状态,一种是自然生长且无人管理的纯粹野茶;一种是人工栽培管护后被遗弃年久的茶树,后人认养后依然不加管护地任其野野生长,当下茶客热衷喝的野茶当属后一种。

20124月底,我们一行踏访武夷山市岚谷乡火石坑野茶园,领略野茶野韵风姿,长了一大见识。

火石坑高海拔野茶

火石坑位于岚谷乡以北,岚谷乡位于武夷山北路闽赣交界处。

正是百草丰茂野芳发时节,阳光像一匹天鹅绒撩拔人心。驱车逾岚谷乡岭阳村后,夹路溪行峰转,不时悬泉飞瀑于高山之颠或蜿转或开阔地跌落。满眼奇花异树,东一丛西一丛或红或紫的杜鹃花烂漫恣肆盛放在悬崖峭壁灌木丛中。看不到杉木松树之类人造林。野山模糊了年代,只有季节的征候在林间浮漾。

这样的景致一路追随,路程却从水泥路缩成机耕路,又从机耕路萎缩成山路,乘具则从小轿车换成带斗皮卡,又从皮卡换成备用的两条腿步行。

穷尽灌木林间路,同行的小周说:翻过这座山就到野茶园。这座山是竹山,密密匝匝毛竹排列成迷魂阵,挡住响午暖阳。竹海里游移星星点点阳光,石磴旁、竹林间错落着高低不一的毛茸茸春笋,个个像穿戴粽裙的楞头青,愣头愣脑,傻模傻样。笋竹间纵横着去冬被大雪压垮枯死的竹茬,平添原始意味。

爬到高处竹林间,不时转出一两棵野茶树,长得矮趴趴单薄局促。陪同的小周父亲周国奇是土生土长岚谷人,武夷山市东润有机茶叶有限公司总经理,这片竹海林山野茶的主人。他说:“别小看这两棵野茶,都有几百年历史,吃不到阳光雨露,能不低矮瘦小?”

诗人汪国真说得对:没有比人更高的山,没有比脚更长的路。海拔1500米火石坑被我们征服时,这里已经与外界隔绝——手机没有信号。如果是独个儿置此,便是遗世独立的注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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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石坑是一座窝形大山,像一把打开拗成弧形的纸扇,扇面胡生乱长遮天蔽日高大但粗壮的灌木,灌木的年龄很可疑,或数百年或数十年。没人来糟踏,它们自生自灭。灌木拱卫的野茶林随窝状山地铺排开,荆蛮野草葳蕤其间。于高处瞭望,这片野茶园约三十四亩,一道山溪沿东侧潺潺逶迤。东山坡灌木丛间那块野茶几乎被春草隐没。

于荒山野岭间静默思忖,眼下的野茶似乎回到古代,心中油然而生敬畏。他们该有近百岁,是我年龄的两倍吧。周国奇神秘地说最老的已有四百多年。那是明朝万历的遗老。我狐疑地望着周国奇,他说茶树老了没产量得伐倒重来。我明白了,他们是万历朝野茶树茬上生长的野茶,四百多年也许不虚。

火石坑野茶形态迥异于武夷山景区岩上茶,岩上茶于砂砾岩间雍土为梯,有粗放管护痕迹,枝繁叶茂;火石坑野茶形态也不同于武夷山保护区制作正山小种的野茶,那里的野茶树东一株西一棵,野归野,但枝干疏密有致,野得有序。火石坑野茶树则是自由生长的群居部落,成片生长,高者三四米,低者几十公分,疏枝大叶,虬枝胡乱穿凿横斜,叶片肥厚有劲。枝条自然蜷曲蜿转的野茶树们有的状如盆景,姿态酷似龚自珍《病梅馆记》中提到“以曲为美,直则无姿;以欹为美,正则无景;以疏为美,密则无态”的梅树。缘何有此怪状?是凌厉山风和厚厚冬雪为它们塑的形。野茶树根部——与明清一样古老的地方,粘附褐斑苔痕,披挂一串串青绿苔丝,令人联想到茶客热衷的老丛丛味。

没错,这些野茶就是茶客推崇的老丛,都明清了,还不老丛吗?

观叶,野茶丛间一簇簇老枝发出新叶芽,娇嫩青绿三两片新叶顶着嫩芽,嫩芽尖尖未开面。待采?此时外头的岩茶已开采,周国奇说这里的野茶开采还得过半个月。

如此说来,当是大器晚成。

野茶有品种区分吗?比如水仙肉桂大红袍什么的。

周国奇说,这片野茶有六七个品种,主要是菜茶,菜茶是武夷山的“土著”。他教我辨识,树矮枝干细的是菜茶;树高大冠幅宽的是水仙;枝叶繁密,叶片厚,叶尖钝的是乌龙  

很显然,这些野茶品种不是鸟儿拉撒种子后野生野长出来,便是就地繁衍生息,还有一种可能是前人种植,几经荒芜。不管是野生还是前人栽种,深山老林里的它们生长状态与灌木无二,有人认养期,也从不施肥翻耕,唯一的管理手段只是树老伐倒,让他们从头长起,自然野长。

2006年,火石坑130多亩野茶经营权纳入他名下,年年采摘加工售卖,一年俏比一年。现代人讲究喝健康喝生态,喝野茶让人放心。只是野茶不如正岩茶滋味醇厚,瘾君子不太过瘾。有道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,周国奇近年捋袖抻臂想做大做强他注册的“理和堂”野茶品牌,费力巴哈在这儿搭了两栋房(一栋供采茶工夜宿,一栋作加工车间),几台笨重的加工机器煞费周章搬上山,仅人工成本就是原材料和机器的数倍。可信心这东西怪吓人,所谓心有多大,舞台就有多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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